我想起我在老山的那日日夜夜——–
我记得那是1985年的时候,中越在边境的战火越烧越旺。每天我都看见装运军火和士兵的列车,几乎是一辆接一辆的路过我们衡阳开往前线。我将发展很快很好公司的事交给了其他负责人打理。我去了云南,去了老山前线。
火车到了昆明,汽车在十分惊险的盘山公路山走了几十个小时,我在“前指部”首先看到的是写得相当威严几个大字“军威国威在西南”落款是“胡耀邦”。
—-我了解到我们的战士在“猫耳洞”一天24小时要经历一年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日子(上午是炎热的夏天,晚上又是零下)—–我被告知的是,战士们并不欢迎什么“慰问团”等等等等等等,因为我们。或者“等等”的到来,战士们要用生命来保护你,甚至要几个战士的生命来保证你的平安(电影不是也有描述吗);在上山之前,一个从前线下来的战士告诉我,多带一些香烟和胶卷去——
我在云南麻栗坡烈士陵园时,我是整整几天都没回过神,我抱头痛哭!我低声呻呤!——那一片一片立碑和正在立碑、没有立碑的—-用大理石树起的一个接一个的墓、陵、园。前线在打战,后方在“磊”墓“树”碑,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,也不知道谁会死,先“造坟”再说、“造”了再等…….
我还记得“李海欣”烈士墓碑最大,立在麻栗坡烈士陵园中,因为有一惊心动魄的“李海欣高地”之战。
—–长眠烈士陵园的烈士年龄最小的,我看了一下好像只有17岁。在麻栗坡烈士陵园中,我看到一首祭诗《静静的,你们躺在这里》,我笔记下了。二十多年了,不知我的同胞是否安眠?不知麻栗坡烈士陵园依旧?我每每翻起这小小的片纸,我仿佛听见了那来自墓穴“深处”与“表处”—长呼呐喊的“妈妈”“爸爸”“姐姐”“妹妹”还有“奶奶爷爷”的声音,我的泪就没有停过——
我得去看看曾经使我感动—以至使我在后来极端逆境中,给我勇气给我力量给我活下来的—-一生都不会忘却的“极地”,不然我会后悔!
这首诗我记得当时是在一个花圈上一张不大的纸上用毛笔写的,字有些歪歪扭扭。它与烈士们一样永垂不朽:
静静的,你们躺在这里。。。。。。
静静的,你们躺在这里
犹如梦的田野奏一曲无声的牧歌
梦一样飘渺的云雾和一样浓重的梦
掩盖了你们苍白的面庞
细雨洗净了全身的血迹
硝烟散去,冷却了你们的最后一抹微笑
墓碑前,耸立着高高的云彩
也耸立着宁静的黎明
一幅完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图覆盖在你的墓顶
是你们的躯体撑起了她。。。。。。
每一个躯体都象一块放光的纪念碑
每一块墓碑都是一个不倒的躯体
每一座坟茔都藏着一个生和死的故事
都有一段永不消失的青春
一个历史的缩影被战火烧得通红
烧不死的石碑却岿然屹立着。。。。。。
这里依然有朗朗的书声,甜甜的歌声,隆隆的炮声
这里的声音震撼亚洲,震撼世界,震撼宇宙
死亡不属于你们,也不属于我们,更不属于大写的中国人
于是,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明白了
这里是一排排有生命的长城,是绿色的永恒
静静的,你们躺在这里
犹如梦的田野奏一曲无声的牧歌
正义的血,染红了青色的春衣
这里是一个彩色的开端,一个和平的预言。。。。。。
在1300多公里的中越边境线上,至少有14个县(市)建有专门的陵园安葬在中越战争中牺牲的烈士。众多优秀的中华儿女静静地安葬在那里……
有麻粟坡烈士陵园管理人员介绍,麻粟坡烈士陵墓园埋葬着957位老山作战牺牲的烈士。其中300多位烈士的家属从未来过,大部分是因没有路费而不能前来,有些家属来到陵园竟没有路费回家。
麻栗坡烈士陵园,安葬着在10年中越战争中为国捐躯的937名烈士。 1979年2月自卫还击战牺牲的烈士97名;1981年5月收复扣林山牺牲的烈士131名;1984年4月收复老山、八里河东山牺牲的烈士632名;其它战场牺牲的烈士77名。麻栗坡在所有南疆边境线上的烈士陵园中最具盛名。
仗打完了—-1986年中国走在最前列的第一批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和尝试者,基本都“落箭中马”。尽管多年后他(她)们都平反昭雪,但人生那最宝贵最有冲劲的最有发展的几年永远不会再“回头”……..
我,今天想起了过去——